01.
“和你们在一起喝酒真是尽兴,能把烦恼统统讲出来。”
“不要说扫兴的话,有烦恼就是要说出来的。”
“啊,就已经没了,宴会该结束了啊。”
“那么,就下次再见了,我的朋友们。”
杰克独居在临县的一处出租房里,与朋友道别后的杰克踏上了回家的路。
杰克的朋友能所提供的线索就到这里为止。
毫无疑问,杰克失踪了。
人际交往良好,也没有不良嗜好,穷苦的独居青年,没有任何线索能指向杰克遭遇仇杀或者自杀,硬要说的话,就算死后埋尸也能攀到一丝蛛丝马迹,然而杰克却从此人间蒸发,即便警察在小镇内铺网搜查了七天也没得到任何结果。
自那天之后小镇上风传起某种谣言。
02.
凌晨,和朋友道别之后,我独自一人回家。
本来也是可以驾驶摩托车回去的,但为了避免酒驾会产生危险,我决定步行回去。
路途其实不算远,散步二十分钟便可,如果抄山林中的近路还能节省一半的时间,也不用担心被公路的汽车打扰,如果说有难走的理由大概就是林中没有路灯,不过无所谓,只要能缩短路程就好。如此决定后,我转进了山林小路。
虽说是九月末,夜间却冷的不得了,感觉应该加一件厚外套才刚刚好,是我搞不清昼夜温差了吗?或者是我喝醉了呢?不对,喝醉了感觉应该是麻木的,虽然我的头的确昏沉。
我拍打着脸颊,好让自己清醒起来。接着蹬大双眼看路,路旁树木枝叶繁茂,单方面遮挡了月光,眼前可以说一片漆黑,又因为是无风的夜晚,周围安静的能让人起耳鸣。
此情此景不知该如何是好,这难免让我考虑起萦绕心头的琐事。
我感慨艰难的打工生活,一方面也苦恼于自己的无能。
渐渐的,我的心也随周遭环境而压抑了起来,说到底今天出门喝酒是为了扫干生活的苦痛,结果到头来还是一样。
我长叹口气,不由得想起从前的事情,孩童时期的夜里,父亲会牵着我的手从大路上回家,途中会为我讲上那么一两段故事,父亲擅长创作故事,在他年轻时曾随船队游历过半个世界,不像我这般见识短浅,那些故事一半便是出自他的亲眼所见,作为听者的我自然也能身临其境的去感受父亲的故事。
他在一起真的不会无聊,不过他已经死了多少年了呢?是十年还是八年?
如今夜路上只有我一个人,唯有数着自己的脚步声,让内心背负起压力和阴影。
......我朝林子的另一端前进着。
03.
已经走了多长时间了?我为什么还没有走出去?
幡然醒悟时,自己已经在林中漫步了二十余分钟。
焦躁、不安、黑暗、一时间给身边蒙上了异常的恐怖色彩,我则处在这种恐怖的中心。
大概是我迷路了吧,我已经在这所小镇住了二十多年,小时候确实在这片林中迷失过方向,那个时候是怎样走出去的呢?
然而在迫切需要理智回想地形时,我的脑内却一片茫然,然而在我的耳边,很明显有另外一双脚,正尾随着我,用窸窣怪异的脚步穿过草地。
我必须把这理解为错觉才行,如果不这样的话,我一定会遇到什么。
我把这一切理解为醉酒的影响,故作镇定的舔着干裂的嘴唇。
必须离开,只要离开一切都会好的,我反复这样告诫自己。
但反之,我的心中却好似空洞的深渊一样没底。
这让我想起了父亲的夜话:想听鬼故事吗?今天的故事是瘦长鬼影。
寒颤驱散了最后一丝醉意,骤然间汗毛倒竖。
这可不好,非常不好,我愣在原地,脑内像被人用餐刀乱搅了一通。
下一秒,耳边配合似得传来了什么东西的呢喃。
...Don't movecome with me.
毫无顿挫的音率宛如刺穿皮肤渗透到我的体内,我的心脏开始激烈的搏动。
沉寂在凌晨一点所积累的恐惧中,此刻完全在脑子中爆发了开来。
本能驱使着我的身体,我向前挪动着步伐,每前进一步,身后就会传来同样的声响。
我惊叫着,如同阻塞咽喉一般的压力让我无法喘息。
我扼住脖颈,颤抖传遍全身,牙根也咯咯作响。
跑起来...跑起来!无限制的暗示下,终于有了效果。
我开始奔跑,摇晃着,惨叫着,如搏命般的向正前方奔跑,在那尽头有我的家。
04
我一昧向前奔跑着,身后的东西如同影子一样紧贴我的身后跟随着。
究竟逃了多长时间?我回答不出这个问题,也不想去推算距离。从那时开始,眼前的景色就未曾改变过一毫,天空没有光的迹象,有的只是无尽歪曲的黑暗和无尽延展的林间道。
渐渐的,我的双脚无法再支撑身体。
而那东西却丝毫没有疲劳的迹象,应该说就连呼吸声都察觉不到,那东西不是生物,是活在怪谈和流言中的怪物,是没有面目的怪物。
五年没锻炼过的身体到终于达了极限,最后拼上命踉跄的走了几步后,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。
我停了下来,肺像是要炸开一样,每呼吸一次就会伴随着刺痛,仿佛下一秒血管就会梗塞住。
------怎么办才好?
我把脸埋进地面,思维如同乱线狂乱的向失去情商的一面连接。
我让指甲扣进泥土里面,我竟然想在原地挖洞。
但像是嘲笑自己的愚蠢,我清楚这是徒劳的。
飒~飒~‘那东西’的脚正擦过野草,向我走来。
那是冷血的,无情的脚步声。难以相信那东西的脚步是如此的从容。
我趴在原地,全身不住的抽搐着,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冷静下来的方法。
“别开玩笑了!别再靠近我!”
我将野草连根拔起,恐吓着身后的那东西。
这能算是自我安慰吗?我的脑内已经充满了疑问,我已经分不清楚自己该做什么,该怎样做。
有关大脑处理情感的机能已经停止了。
他的脚步越来越近,当‘那东西’脚步停止的时候,我会被落下的斧头劈中脑袋吗?
我的胃开始痛起来,我能感觉啤酒和食物在胃中翻来覆去,真是难以言喻的恶心。
即便这样我也想逃避。
我曲腿跪在地上,用力向前挪动着身体,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像是只蠕动的恶心的毛虫。
毫无疑问是向前爬行着的,但我的视野依旧没有变化。
冰凉的触手缠绕在我的脚腕上,血腥油腻的触感透过小腿直击我的大脑,那粗糙的表皮之下有类似脉搏的鼓动存在。
这一刻,我笑了出来,但笑得阴阳怪气。我翻过身来让视线正对那东西。
我的双目已经浑浊,‘那东西’正站在我跟前。
在这窒息的黑夜下,‘那东西’病态的轮廓比黑夜还要扭曲不安,触手从它的后背中伸展开,在半空中作狰狞的姿态。顶在狭长消瘦肩膀之上的头,五官可能是被烧毁儿凑集在一起无法分辨,替代五官的是鼓出皮肤膨胀的血管。
我无声的惨叫着,接着触手在眼前袭来,我的意识最终散去。
05.
清晨,我惊叫着从自家床上醒来。
身上穿着昨天的衣服,衣服满是难闻的酒味,外套上还沾着呕吐物。
“原来只是梦吗?”
我松口气般自言自语。
看来是工作太繁重才会做这种梦吧。
这样子还真是难看。
我拿起床头的时钟,时间已经到了中午。
放下时钟,我用拇指按压太阳穴,宿醉让身体和脑袋沉重无比。
虽然已经晚了,但还是向公司请个假吧。
我从裤袋中摸索出了行动电话,随意拨出了公司的电话后,得到的却是无讯号的提示。
关掉通话,我这才发现现在手机的状态是圈外。
真是奇怪...
电话卡的位置也没有脱离,重新启动也没有变化,屏幕一直显示是圈外的状态。
就算小镇的讯号差,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。
我决定去外面试试,我下床来到门前,握住门柄向内侧推拉,屋门毫无反应。
这时,一股特殊的味道钻进了鼻子。
“这不是汽油吗!”
汽油似乎早已汽化,就这么混在空气之中,哪怕一个静电都可能发生事故,这意料之外的现实让我惊慌。
我继续尝试开门,门就像是和房间融为一体一般纹丝不动。
气愤之下,我猛踹了门一脚,就在我将希望寄托在窗口上时,‘那东西’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窗的另一面。与此同时,火焰燃烧了起来,而我正处于这火焰的中心。
这都是真的!
我愣住,那团无法称为脸的白色肉块正在窗外窥视着我,不知为何,我认为自己听到了‘他’的笑声,而‘那东西’的脸上明明什么都没有。
终于,火舌如同‘那东西’的手足死死的将我吞入它的体内。
-完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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